『啊……阳光灿烂的一天……奔往学校啊。』
暑假是不是永远都是那么短呢?对于开学恐惧症的我来说,差不多在八月初就掐着日子慌起来了吧。
『啊…倒也不只是这样吧。』
在中考中因为差了一分而退远区重点高中,想想也是无奈呢。原本只能上一个与区重点落差极大的学校去念书,在家里人的无奈逼迫下,跨了一个区来到这所较好的学校念书。是好吗?我能获得好的教育。也是差吧。近一个小时的出租车几乎让我吐出来,明明空调是造福人类的,消去夏日的炎热,代价却是忍受车上的颠簸,还有说不上来的感觉。
好的高中一定很重要吗?想想我的未来三年…
『唉。』
不小心被泼洒的蓝墨水渲染的天空下,是学生的无奈。明明是那样朝气的夏日,却只剩死气了。
『七点四十…』看了看手表,时间还早。在公告处却挤满了人。
『都在查询班级吗?』在人群之中,我努力探出自己的小脑袋。『简直像个被夹的核桃…』我告诉自己。一边又扫过白纸黑字。
『陆安舒……好像没有啊……』
『这里啊。』不远处隐隐飘来的声音,透过了噪音充斥的空气。一抬头,我那175的老哥冲我招手。『这里是L开头的。』
啊。对啊。我还真是笨到连照名字姓的首字母都不知道了。分明是开学,到头来却是一个175的宅男老哥陪我来报名,帮我找班级。我又挤过人群,半蹲在招示板前。开启新一轮奋战。
『高一9班……』(圣折学院一个年级总共16个班,1~4为强化班,及最好的班级。5~9为实验班,及中等的班级。还有5个普通班,一个国际班。)这平行分班……然后我就被分到了最靠后的实验班。埋怨倒也称不上,毕竟我也只是没有赶上原来理想学校末班车的残次品而已。能够在这里学习,我也几乎怀着倒数的心情面对。在原本那个小的初中读书的我虽是前端学生,在这里也不过是被扣上了"差生"的名号。从头开始,不用做课代表整日搬作业,即使是被老师同学记住,可能也只是以一个差生的身份吧。
『好了,我们去9班报道吧。』我冲着一旁戴着眼镜的老哥说着。
接着一上午,搬宿舍用品,铺床……忙完所有已经是十点。然而我的舍友们都比我晚,仍在忙碌着。我走近宿舍走廊的窗户,低头看着一个个的家长领着孩子四处走着,想起七月初来这儿观看时的寂静,开学却又让这儿活了,又是新一番景象。不过因为是新生军训,等到以后的日子,三个年级的日常,怕是和春运无恙了吧。
『舒舒。』
『怎么了。』我看了看靠近我的老哥,一上午也算是委屈他了。身为宅男和熬夜党,让他出门,又让他早起的。
『事儿我都忙好了,那我坐车回去了。』他推了推黑眼镜说。
『不行!你等一会再走。』『这…都没我什么事了,我待着干嘛。』『……』我不得不说我不是粘人,只是望着生人,我的尴尬症就来了。通常我得需要半个月时间,才能在新班级与同桌交谈。高冷也称不上,毕竟对熟人来说都会觉得我可能是个"疯婆子"。看着一张张生人的脸,该怎么开口呢,我该开口吗,说什么话呢,ta不主动找我我找ta会不会很尴尬呢。乱糟糟的思绪填满脑袋。好歹有家人在场,让我知道背后还有人,就足够了。
『好吧好吧,我等妈妈过会儿来了再一起走。』
『咦?』
『妈妈说怕我们弄不好,给我发消息说她会来晒被子之类的。』
『……那我现在干啥啊。』
『你干什么问我干嘛。坐着等吃饭也行啊。』
啊……报道完领的单子上写着12点教室集合,还要吃好饭过去。高中的饭菜…什么样的呢?
『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尝尝学校的饭菜。』我朝着一旁盯手机的哥哥说着。
『噗……我又不是没上过高中,饭菜我好歹还是了解的。』说完他又继续盯着手机。
『又不是同一个高中,饭菜能一样嘛……』我小声嘟哝着。倒是听到吃饭,我的舍友家长们便说让我们五小只一起去吃(一间宿舍三张床,上下铺的。‘我’的宿舍里只有五个人,5号床为空)。刚开学就坐在一起吃……天啊!我的下铺似乎是开朗型的,连忙点头说好。而我则调转头,冲向楼梯,又加快了步子,一溜烟跑走。
我承认过我对熟人是态度很好的,也很多话。对于我来说,"朋友"是一直想有的。想到我那在房里待的童年,每个周末,电视是我唯一能听见的‘人’的声音,总是很好奇。『那时的我,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过了几年的呢。』只是…不想一起吃饭不仅仅是因为对生人交流恐惧,还有……
我奔向挨着宿舍的食堂。『啊……』没想到才十点多,就已经开始排长队了。分明是两层的食堂,却只开放第二层。毕竟军训只有一个年级嘛。想想又觉得怪啊…『一个年级一个食堂…三个年级却只有两个。』每天一下课,两千多个人奔向食堂的景象,我大概也能想象出来了。本想等一下舍友的,想想人又太多,还是先排队吧。握着手中的校园卡,我在面前的可选菜中有些犹豫,便只点了三个素菜。
『滴滴滴…』打菜的师傅按着键。『六块啊……』是我这顿饭的饭钱啊。怀着‘一定要省钱的心态’点的菜,不和舍友吃饭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样的情况吧。她们会否因为我的菜而私下做评论呢。回头望了望,大部分人点餐都是8元起价的(8元=一荤二素)。怎么说呢,能省下钱攒着,或许可以买买自己喜欢的别的东西,也可以……
脑中浮现的是老妈啊。
我赶忙找了地方坐着。自主点餐的食堂,座位也是自己抢的。而我选座位只有一点……与旁边的人起码隔两个凳子。看了看免费供应的汤,我又小心翼翼地舀了一碗。好了。我的高中第一餐。开始了!
『呐呐,现在人开始多起来了啊。』隔开我三个凳子旁的女生和一边的人(应该是朋友吧)说着。
『幸亏我们来得早呢。』
『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要排长队啊,毕竟下课什么的,时间还是一样的吧。』
『高二高三吃饭比我们早五分钟,所以队伍应该可以控制的吧。而且到时候二楼食堂也会开放。』
『唔……话说。有人说圣折高中三年只招一届学生……』
『啊。你也听说了啊。』
『利用读取我们的数据,来制造出‘未来的我们’。这种事是真的吗?』
『有人说是,有人觉得只是学校买了人来吸引人报。』
『为什么啊?』
『你有见过有真的那种真实的‘虚影’照片吗?』
『没有哎……』
『不过,以前在学校待过的人说。学院开学了以后很少准家长进来。而且,他们想拍照分享的时候,却发现拍不了。』
『拍不了……?』
『就比如……我旁边坐着‘未来的我’。』那女生突然朝我的方向一指,不禁吓到了我。虽隔着距离,但我刚刚却一直在吃饭的时候偷听……也不算偷听吧。只是…这样的学校…真的……?
『如果我拿手机拍着‘我们看得到的这个我’的话,在照片中只会出现凳子的样子。』
『噢。所以现在都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吗?』
『是的话不就有意思了吗?能够和依靠数据造
的‘我’见面。』
『好像不能和那样的人对话呢。而且等到一个月后数据采集完毕了,高二高三教学楼在进入时会跳出‘禁止入内’的消息提示。』
『嘛……能见识不就已经不错了嘛。』
不错…吗?我咀嚼着伴着点甜味的番茄炒鸡蛋,拿着饭盘起身,给了工作人员。
在这样比较先进化的学校里,可以通过校园卡投影出网络界面,你可以聊天,随时在校园一角给另一角的人发消息,但是不能与家人交谈,范围仅限校园内。每天的个人模拟网络界面还会收到各班的作业情况。每天点餐,也只需要机器扫描附近的校园卡进行自动扣费。校园卡基本是个人信息附着在瞳孔上,每天还会收到消费记录。这样的一个学院,每三年只招收一届学生,学费以及各种费用与别的学校没有太多差别。是为了什么呢?这么费钱的做着这样的工作。
吃完饭后依旧闲得慌的我最终还是决定了逛校园。中午的阳光透过了树叶间的缝隙,撒下了碎片。忽的消失,又忽的显现。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教学楼处。高一高二高三的都是彼此分开的。我又不自觉地想起刚才那番话。『啊……』我这是上了什么学校啊。有三栋的教学楼,六栋宿舍楼(男女生分开)。那里,却有可能待的不是人吗。通过读取数据来制造出来的,是什么样的存在呢。
『如果……是真的话……』
我是该开心呢,还是该怎样。
能够看见自己的未来。
那个"我"是不是还是这样的差劲?
有没有朋友?
每天过着怎样的日子?
虽然不是未来的我,哪怕是被推算出数据合成的‘我’,也确实很神奇啊。我也有…好多问题啊。
还有……
发明这一切的…是谁呢。
是勉励我们要不断完善未来的自己吗?
想法十分不错呢。
想想却又觉得有点不安。
毕竟。这样足够容纳两千人的地方,只有七百多人存在。
这个学院。
『只有一个年级的学生是真实存在着的。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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